第二十章:再续前缘 箫琴看上去瘦了很多,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她的眼睛显得更加的大只是总有一些忧郁,她的下巴尖尖的,看上去让人可怜。那出奇的白皙的肤色被这件红色的套裙印衬着显得有点病态。 “你还好吗?方舟。”箫琴很有礼貌的首先向我打了个招呼。 “我很好,只是你看起来像是生病了,怎么这么瘦啊?”我疑惑的问道。 “夏天女孩子不都是在减肥吗?我可能是减过了一些。”箫琴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 我感觉已经没有话说了,只好呆呆的站在原地。 “方舟,昨天是堂姐的生日,你没有来她连生日也没有好好过呢,说今天你来了再补上的,今天周末你不会又有什么事情吧?”箫棋说道。 我心中一梗,心想我竟然连箫琴的生日也忘记了,看来箫琴正在我的记忆中逐渐被抹去。 “当然,我今天会抽出足够的时间来陪你们箫家二位小姐的,特别是箫琴。”我不免有的愧意,毕竟箫琴因为我的缺席连生日也改期了。 “哪里啊,你好好陪陪箫棋才是,听箫棋说你们就要结婚了啊,恭喜了。”结婚?箫棋那丫头才多大啊?何况大学生已经允许结婚了吗?这个倒是要回去查查。我不禁狠狠的瞪了箫棋那傻丫头一眼。 “我想今天你们能够陪我在学校走一走、坐一坐,也许还可以去游个泳,打个球之类的,晚上我请你们吃饭,你们愿意吗?”箫琴说的很客气。 “好啊,我好久都没有游泳了啊。”箫棋显得很兴奋。 我不好扫这两姐妹的兴致也应允了。 这一天下来箫琴玩的很投入,我们将学校的每一寸土地都走了一遍。在游泳馆,在篮球场,箫琴箫棋像是永远也不觉得累一样。在我的记忆中,这是箫琴第一次对我们共同生活过的这个学校流露出这么深厚的感情。 晚饭的时候,箫琴显得很疲惫和虚弱,甚至连端杯子手都会颤抖,我越来越为箫琴的身体担心了。“箫琴,你的身体真的还好吧?”我看着箫琴那颤抖的手说。 “没事啊,昨天挤在箫棋的宿舍和她一起睡,这丫头睡觉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的,我一宿都没有睡着呢,可能也是今天太累了缘故。”箫琴说的很轻松。 我递上中午抽空从住处拿出来的一对做工精致的龙凤黄杨木梳送给箫棋做生日礼物。那是前几个月随公司同事去红色旅游的时候买的,出自名家之手。 “啊,好漂亮啊,方舟,你将这东西放在家里多久了,我怎么从来就没有看到啊。”箫棋俨然一个女主人的身份在说话。 “啊,不是,一直放在公司,昨天才记得拿回来呢。”我辩驳到。 箫琴看到箫棋真的很喜欢那梳子,就分出一个给了箫棋说:“你拿凤我拿龙吧?” 箫棋激动的对她那堂姐亲了又亲。 “这是我提前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箫琴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白金的胸扣,放在一起就是一支箭穿过两个心,拆开了就是单独的心了。 “什么,结婚礼物,你听箫棋那鬼丫头胡说啊,你看她才多大啊?”我惊讶的说。 “不管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这礼物我总是要送的。方舟,不管你和箫棋最后发展的怎样,你一定要爱护她,不要辜负她,好吗?”箫琴说的语重心长,言辞中带着一丝伤感,像是在说临终遗言一样。 三天后的晚上,我奉命到上海出差,箫琴过几天才走,我连送别的机会也没有了。 上海不愧为商家的必争之地,这里寸土寸金,一切竞争都是那么的激烈。为了我们的产品能够顺利的进入几个大卖场,这次我和老总是来做最后的一次谈判的。谈判十分艰难,对方步步为营,丝毫不放松任何一点条件,谈判陷入僵局。面对中秋国庆礼品市场的即将来临,我们的产品眼睁睁的看着放在上海的分库中分销不到终端去,心中十分焦急。老总一个人回到武汉处理相关事宜,我则留在上海待命。 一天夜晚,正在穷极无聊之时,淑芳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方舟,快来啊,外滩的夜景真的是漂亮。” 外滩,不是在上海吗?“你现在在上海?”我疑惑的问道。 “是啊,来了几天了。我知道你也在上海不是吗?”天啊,淑芳竟然也在上海。记忆中我是知道她妈妈是在上海做生意的,好像做的还挺大的。淑芳自从上次那场车祸之后就一直没有上班,在家复习考研、考GRE、考托福之类的些东西,她像又回到了学生年代一样,只有学习才能让她躁动的心平静下来。现在她来上海干什么,旅游散心吗? “你住哪个宾馆,我马上来接你。”淑芳接着说道。上海的宾馆价格特别的高,一个三星级的最少也要四百多块一晚上,这次由于住的时间较长所以找了家档次低一点的住下了。 “我在延安路银川宾馆。”我说。 “好的,马上过来。”淑芳说完挂线。 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停在了宾馆的门口,这车我是知道的,价值一百八十万元左右,是中国目前路上跑的奔驰之中最高级的一款。 淑芳下了车跟我打了个招呼,我看着那车有点蒙了。淑芳淡淡一笑说道:“啊,这车是我妈公司的,我借来用的,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武汉,上海根本不熟,没有车很不方便,这车笨的很我开着还有点不习惯呢,你也不要把它看成是什么奔驰啦,只当是武汉的三轮麻木吧。”在武汉,我们把载客的三轮摩托车叫麻木。 坐上奔驰,我们直奔黄浦江对岸的金茂大厦最上一层的一家咖啡厅。金茂大厦是目前上海最高的建筑,也几乎是全国最高的。坐在金茂大厦的这家咖啡厅,整个上海的夜景一览无余。夜色中的上海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俨然成为了一个不夜之城,点点的灯光印衬着上海像是撒满了一片夜光翡翠。真不愧为东方巴黎,中国第一的国际大都市。我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 “方舟,你知道吗,毕业那年我是被保送读研的。”淑芳突然说。 “知道啊,你那么优秀,我们大家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没有去读反倒还要在一年之后再考啊。”我的确有点迷惑不解。 “一开始我是准备出国留学的,美国那边的学校都已经联系好了。”淑芳接着说。 “那你最后为什么又没有去呢?”我追问道。 淑芳深情的看了我一眼,静静的说:“因为在国内有些人有些事让我根本放心不下。” 我心头一震,心想不会说的是我吧? “你知道吗,我大一的时候我爸妈离了婚,爸妈以前共同的公司和业务也分拆了,并且还成了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从那时起我就很少笑过了。” 我微微缓了口气,真的不关我什么事。想想淑芳大学几年的确是像她说的那样一心只顾读书,根本没有什么笑容,以至于那些追求她不成的男孩喊她观音,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女佛。 “我不想我们这个原本幸福的家散掉,也不想爸妈共同奋斗了几十年的事业就这样分崩离析,更不想我爱的人互相伤害。所以,一直以来我就有个愿望,那就是要让我爸妈复合。”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这个愿望太难实现了,原因是因为一个女人,那个抢走我爸爸,伤害我妈妈和我的女人,那个曾经被我们家视为的好朋友的女人,那个一直被我们家资助的女人。我恨她!” “几年来,我一直设法去作弄、陷害这个女人,让她臭名远扬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但是我越是这样,越是更多的男人喜欢她追求她。我对那个女人已经丝毫没有办法了。” “所以,我决定要走了。但是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很傻、很穷,但是很善良,很关心他人,我慢慢的靠近他,了解他,他的一言一行让我心中的恨一天天的平息,让我的爱一点点的复苏,最后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自拔。”淑芳说完这话再次深情的望着我,弄得我脸上一阵充血。 “方舟,你知道吗?那个人就是你。”淑芳语气很平淡,但是我仍不自觉的在心中一震,我方舟何德何能啊,我只是箫琴眼中的窝囊废,是我爸妈心中的好儿子而已。 “我知道,你已经和箫棋在一起了。其实自从听到箫棋这个名字我就明白她不是你的什么表侄女,她是箫琴的妹妹不是吗?” “不,是箫琴的堂妹。”我补充道。 “从箫棋对你的眼神、对你的紧张、对你的一举一动我看的出来,她爱你爱的很深。她是个好女孩,祝福你。”淑芳说的有点伤感。 “那你呢?”我突然有点怜悯这个富家女了。 “我要出国了,签证也基本上办好了,最迟三个月以后就走。” 我沉默不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泛起一阵伤感。 “方舟,这三个月你能好好陪陪我吗?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是你有空陪我吃吃饭、看看电影、逛逛街,就像现在这样。”淑芳温柔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好的。”我知道我无法拒绝这种毫无恶意的眼神。
几天后我从上海回到武汉,这次上海之行的谈判彻底破灭,全国的礼品市场推进的毫无力度,市场执行力严重乏力,公司陷入更深一轮的销量下滑之中。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淑芳对我的邀约也是越来越频繁了。每一次约会淑芳都很投入用心,她将全部的精力挥洒在每次的用餐、逛街、看电影上面,她兴致高涨,精神愉悦,好像每次约会就是最后一次。我不自觉的想起了箫琴那次生日,她的一举一动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的生命留下遗言呢?想到这里,我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凄凉,这两个多么好的女人啊,就要一个接一个的离我而去了。 十一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无突然接到箫棋的一个电话。电话中她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几度说不出话来。我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字:“堂姐死了。” 我手中一颤,手机掉在了地上,心里冰凉冰凉的,眼前一阵眩晕。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几分钟后,我将电话打了过去,箫棋平静了一点,说箫琴在十一月十一日的凌晨和一位姓谢的地产商人双双从深圳帝王大厦坠楼身亡,后来经法医签定属于自杀。 自杀?箫琴九月份才过完她的二十三岁生日,她为什么要自杀啊。箫棋接着说道,箫琴生前染上了艾滋病还有吸毒史。说到这里,我的心更痛了,箫琴过生日那次,我是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是有问题的,可是我没有继续追问,我是万万没有想到深圳那次见面时隔不到一年箫琴竟然染上了艾滋病还吸毒。那次生日晚宴竟然成了我和箫琴之间的最后的晚餐,那次见面也成了诀别。 几天后,箫棋的爸爸陪着箫琴的妈妈从深圳把箫琴的骨灰领回了武汉。我也从网上看到了几篇“深圳地产大王携情妇跳楼自杀”的报道,报道写的很简单,一会说是生意失败,一会说是感情纠葛,还有的竟然说是被香港黑社会迫害,总之林林总总、各持一端。 作为箫棋的男友,我出席了箫琴的葬礼。葬礼很简陋,只有箫琴的妈妈和箫棋一家人参加。箫琴的妈妈显然已经神智不清、疯疯癫癫了,箫棋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从葬礼回来,我安排了箫棋父母在学校箫琴家附近的宾馆住了下来,箫棋说怕爸妈伤心过度留下来陪他们。 我悲痛的回到出租屋,找到我和箫琴曾经有着约定意义的那瓶XO,在学校附近的小店又买了一瓶高度白酒来到了那曾经给我和箫琴幸福时光的湖边长椅。我打开XO围着长椅将酒倒了一圈,剩下的酒一口而尽,然后疯了一样的将酒瓶扔到了湖中心,对着湖面大喊了一声“箫——琴!!!”,最后自己竟然已经成了个泪人了。 湖边的野鸳鸯们早已被我这个疯子吓得四处逃串,整个湖边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打开那瓶高度白酒,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面灌下去,回想着记忆中箫琴的点点滴滴。 天上的月亮像个镰刀一样弯弯的不肯多折射一点亮光,屈指可数的几个星星乏力的挂在天上,感觉就像是箫琴的眼泪一样,一滴一滴的令人心寒。 “你感觉到了吗?这里到处是春药。”我记得一年前箫琴在这里对我说的这句话。 是啊,如果把这个世界所有的欲望都看成是一种意淫的话,那么我们的身边的一切就是一味真实的春药。 爱情就是一味春药,它鼓励多少成熟的或者无知的男女为了一个简单的承诺而奋不顾身,最后不能自拔,最终被毒死在思念的怀里; 金钱就是一味春药,它怂恿多少禽兽般的男人放肆大胆的向女人随意掏出自己的阳具,又使多少浅薄无知的女人甘愿在它面前褪下最后的衣裙; 美色就是一味春药,他勾引多少英雄豪杰激怒诸侯、弃主叛国流传千古骂名,又使多少王侯将相只为美人不为江山,最后国破家亡; 权利地位是一味春药,它诱使多少风云人物为了一时贪念而铤而走险,又使多少本该和睦显赫的家族身败名裂、妻离子散; 学识才干是一味春药,它暗示多少泰斗文豪攀龙附凤、忍气吞声,最后又叹生不逢时,天生之才不为所用而郁郁寡欢; 你我也是一味春药,我们淡妆浓抹、穿金戴银、引领时尚、追求品味,穿梭于高楼大厦之中,行走在美女帅哥眼前,最终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庸庸碌碌一生; ………… 箫琴啊,在深圳那次,我真的不该那样对你。我哭喊着,伤心欲绝不能自拔。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淑芳打来的。 “你在哪里啊?箫琴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没什么事吧?”淑芳显得有点紧张我。 “我没事,我正在大学的湖边陪着箫琴数星星呢。”我语无伦次。 “你不要到处乱走,等着我来。”淑芳丢出干练的一句话后匆忙的挂掉了电话。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被人搀扶着在走,恍恍忽忽中我感觉回到了一年前我毕业前夕的那个晚上,那晚我也是和箫琴这样搀扶着的,只是那时候我是清醒的,箫琴有点醉。 我感觉被人扶到了床上,那人很温柔小心的帮我擦着脸,帮我清除吐在胸口衣服上的污秽物。她还十分紧张的不断的说:“你没有什么事情吧?要不去看医生吧。啊…对,就这样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那声音温柔体贴,多情柔媚,正是箫琴的声音。 我朦胧中回想起了和箫琴在一起的那几个晚上,每次都是快要做爱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我们中断了。 要是毕业前夕的那个晚上,我不顾一切将箫琴占为己有,箫琴说不定不会去深圳,现在也不会死去;要是在初八在酒店的那个晚上,我将箫琴迷奸,箫琴也许会留在武汉,现在也不会死去;要是在深圳的那个晚上,我配合着箫琴,不将她推开,不去过问那些我本不应该看到的事情,箫琴也许会跟着我回来,现在也不会死去。我深深的自责自己,我算是什么男人啊,为什么我要在箫琴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我相信,在任何时候我强奸箫琴也会比怜惜她更让她感到幸福的存在。 现在,箫琴又回来了,我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了。我抓住跟前的这个女人,疯狂的把她压倒在胯下,亲吻她、抚摸她,我不顾她强烈的反抗,拨开她的衣服狠狠的进入了她。 手机的闹钟在早上七点半准时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一看,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睡在我的旁边,是淑芳。 此时的淑芳也已经被闹钟惊醒,两个赤裸的男女就这样相对而视,不免有些尴尬,两人顿时面红耳赤。淑芳转过身去,将那白皙嫩滑溜光的脊背对着我。 “昨天是你和我做……”我想说的是做爱,但是面对这个女人我有点说不出口。 “嗯。”淑芳温柔的应和着。 “那你?你没有什么事吧?”我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你昨天喝了很多酒,力气很大,把我弄疼了。”淑芳很害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羞愧难当,正要说点什么。突然门被人打开了。 “懒猪,快点起来吃早饭,要上班了。”是箫棋进来了。 淑芳听到开门的声音惊恐的钻进了我的怀里,一男一女就这样像对奸夫淫妇一样浑身赤裸的被箫棋捉奸在床。 此情此景清晰的呈现在了箫棋的眼前,她吃惊的愣在了原地,手中的早点“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接着就一句话也不说摔门而去。 淑芳与我相对而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将她那圆润的乳房慢慢的从我的胸口挪开,披着一件长衣独自到卫生间换衣服去了。 我立刻从呆滞中惊醒,立刻给箫棋打电话,手机关机。我慌乱的找着衣服,匆忙的穿着。不经意中我掀开了被子,发现床单上竟然有一片乌红的血迹。我惊呆了,那分明就是处女的落红啊!淑芳昨晚给我的时候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对着那片血迹,我有点矛盾,不知道是该冲出去追箫棋还是该留下来面对淑芳。 淑芳从卫生间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看到了那片血迹,也看到了左右为难的我。她平静的说道:“方舟,你不用自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没有错。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迫让你负责任的。” 听着淑芳的这句话,我更加羞愧。说实话,我对不起淑芳,从一开始起,我对她的爱总是忽冷忽热,对她本人也是躲躲闪闪。我觉得我应该对淑芳负责任,毕竟我们有过一夜激情,而且淑芳的第一次被我粗暴的侵犯了,但她仍无怨无悔。至于箫棋,我和她之间是还没有那种超过比接吻更亲密的举动的,只是感觉对不起刚刚去世的箫琴对我的嘱咐。 “淑芳,我……” 淑芳捂住了我的嘴巴,紧张的说道:“你不要这么早就做决定,给大家一天的时间充分的想一想好吗?” 我点了点头。 “你上班去吧。晚上我等你电话。”淑芳温柔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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